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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东风鼓动起厚重的袍角,北京明城墙遗址公园的第一枝梅花便开了。

清晨,我踏过市井喧嚣,赴一场梅花的约。刚踏上公园台阶,便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。顺着梅香远远望去,城墙脚下,千株梅树悄然成阵,乌褐色的苍干间攒着千万点星子。有的顺着斜枝次第排列,有的挨挨挤挤簇在梢头,恍若枝丫擎着朵朵绯云。细看,那深绛紫萼片托着银红瓣的,是水朱砂;碧色萼衣裹着冰绡蕊的,是绿萼;更有宫粉梅在花苞里涨红了脸,将胭脂色从花托洇到瓣尖。

三月初的江南,桃李已闹得沸反盈天,此时的北京城却还裹着冬衣。前几日刚下过一场春雨,草地上浮动着韩愈诗里那层“天街小雨润如酥”的薄翠。在明城墙的黄土残壁下,斜逸出三两虬枝,仿佛谁蘸了胭脂,在灰褐色的古城墙上提了第一句春词。

这抹艳色原是江南旧识。据元末明初著名文人陶宗仪的《南村辍耕录》记载,“初,燕地未有梅花”。后来,道士吴全节自钱塘运来数十株梅,以毡帐笼之,筑漱芳亭护其风骨。此后四百个春秋,梅花渐渐褪去娇气,至乾隆三十四年竟能露地吐艳。

如今的北京城,梅花已不罕见,而明城墙遗址公园更是以品种多、花开早闻名。漫步在梅海间,我想起南朝何逊笔下那句“惊时最是梅”。这个“惊”字使得真好。人们裹着厚重的冬衣走出家门,于一片萧瑟里,蓦然瞥见枝头绽放的梅影,这才恍然惊觉,春意已至。难怪古人总爱把梅栽在书窗下、砚池边,大约因这花最懂时间的刻度。

此时的公园里,报春的使者尚未全部绽放。颗颗蓓蕾团成珊瑚珠般的小球,半开的朵儿像串串铃铛,而那些性急的早已舒展开重重花瓣,吐露出细密的金蕊,如丝如缕,引得游客们纷纷拍照。我也忍不住举起手机。镜头中,吸引我的除了跃动的花影,还有背后沉默的城墙。相较于梅花吐艳的勃勃生机,这段距今600余年历史的明城墙倒显得格外萧索。走到一座墩台前,我绕过拍梅花的游客,轻触城墙。掌心透过粗粝的砖面,忽觉逝去的时光正从墙缝渗出,明城墙的往事随梅香一起攀上指尖。

600多年前,历史的东风吹拂着新生的明王朝。先是徐达挥刀削去元大都北城墙,后有永乐皇帝朱棣南拓城墙。至正统年间,城楼、箭楼、角楼次第耸峙,而今立在墙下,我仿佛看见它峥嵘初现的模样:持矛的兵士长身而立,铁胄凝霜。一阵风吹过,垛口间忽有旌旗翻卷,护城河又泛起粼粼波光。

如今,我眼前的城墙早已被时光侵蚀了筋骨,只剩下这段千余米长的断壁残垣,诉说着曾经的辉煌。这里是当年崇文门至东南角楼一线的遗址,墙身的青砖早已凹凸不平,墙头露出了里面的黄土,荒草在墙头肆意生长。唯有东南角楼,还算完整地保留着,透过四层的箭窗,依稀能辨出当年威风的模样。

沿着城墙走走停停,目光被一方记录明城墙遗址整修经过的碑刻吸引。其中这样一句话令我深深动容:“广大市民捐献城砖共计四十余万块,用以修筑城墙。”当年该是怎样一番景象啊!市民们翻找院落墙角,寻遍厨房地基,甚至不惜拆掉自家储物室,也要将散落在民间的城砖送回来。这些旧砖,被贴在了城墙的最外层,好像还带着市民们掌心的温度,那是他们对这座城市的深情。修复完成后,人们又在城墙下种上梅花。原来,东风从不止息,年年岁岁,梅香浮动,古垣又迎来了新生。

今天的明城墙遗址公园,不设大门,整日开放。举着单反相机的老人凑近对焦,晨练归来的大妈们举着丝巾在梅枝下互相拍照,还有穿汉服的少女踮脚嗅花,脸上的飞霞与枝头的嫣红争艳,一时竟分不清是花映人面还是人面羞花。

登上公园最东端的古老角楼,沿着马道拾级而上,视野豁然开朗。西面是裸露着黄土的城墙,杂草丛生。东面的二环路上车水马龙。北面紧邻北京站,铁轨纵横交错,如大地的血脉,搏动不息。南面,狭长的绿地上,梅树正织出绯红粉白的烟霞。当年吴全节用江南烟雨浸透的梅树,如今正在燕山朔风里晕染出苍劲的春阵图。

此刻,长风浩荡,角楼旌旗猎猎。我终于懂得这座遗址公园最动人的设计。他们不修复雉堞水口,任黄土裸露如老人筋骨,却偏要在沧桑处遍植梅花。时光刳去的,就以花魂补全,历史带走的,便托东风送回。

赏花的游客越来越多,我慢慢走下城楼,融入人群,感受着蓬勃的生机。当东风鼓动起厚重的袍角,我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古老的城墙与馥郁的梅香间激荡:东风又起,万物可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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